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D）是由酒精以外的因素引起的肝臟脂肪堆積。也就是說，即使在不過量飲酒的基礎上，脂肪在肝臟中大量累積并產生病變。全球約有四分之一的成年人受該病影響。雖然NAFLD與肥胖癥和糖尿病等病密切相關，但其病因仍不清楚。

現在，首都兒科研究所袁靜研究員、中科院武漢病毒研究所劉翟研究員和軍事醫學科學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楊瑞馥研究員發現，一種存在于人體腸道內的細菌可以產生大量酒精，這種細菌被稱為高產乙醇肺炎克雷伯菌（HiAlc Kpn），它是細菌性自釀酒綜合征（ABS）的主要病因。60%以上的NAFLD患者體內發現了這種細菌。

相關研究結果發表在9月19日的《Cell Metabolism》雜志上，這可能有助于開發一種早期診斷和治療非酒精性脂肪肝的篩查方法。

https://doi.org/10.1016/j.cmet.2019.08.018

“我們很驚訝細菌能產生如此大量的酒精，”袁靜研究員說，“當身體負荷過重，無法分解這些細菌產生的酒精時，即使不喝酒也會患上脂肪肝。”

這一發現始于一位患有嚴重脂肪肝炎的自釀酒綜合征患者。患者在攝入不含酒精、高糖分的食物后會出現醉酒的癥狀。一開始，研究小組以為是酵母的原因，因為酵母感染會在腸道內產生酒精進而導致中毒。但患者的測試結果顯示是陰性，抗酵母藥物也不起作用，所以研究小組懷疑他的疾病可能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

這張圖表摘要顯示了在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D）患者中，產生高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HiAlc Kpn）是如何發生的。

通過分析病人的糞便，研究小組發現他的腸道中存在HiAlc Kpn。從患者腸道中分離出來的菌株所產生的酒精含量是健康人體內的四到六倍。

此外，研究小組還對43名NAFLD患者和48名健康人的腸道菌群進行了采樣。結果發現，大約60%的NAFLD患者的腸道中存在HiAlc Kpn，但只有6%的健康對照者攜帶這些菌株。

為了研究HiAlc Kpn是否會引起脂肪肝，研究人員用其喂養了無菌小鼠。在4周后即可以誘導小鼠的非酒精性脂肪肝。兩個月后，它們的肝臟出現了疤痕的跡象，這意味著其肝臟已經受到了長期的損傷。這些小鼠肝臟疾病的進展與喂食酒精的小鼠相當。當研究小組給細菌喂養的小鼠注射一種殺死HiAlc Kpn的抗生素時，它們的情況發生了逆轉。

袁靜說:“NAFLD是一種異質性疾病，可能有很多原因。我們的研究表明，HiAlc Kpn很可能是其中之一，這些細菌就像酒精一樣損害肝臟。然而，為什么有些人的腸道中含有能產生高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而有些人則沒有，這仍然是個未知數。”

“很可能這些特定的細菌通過環境中的某些載體（比如食物）進入人體，”劉翟研究員說，“但我不認為這些攜帶者是普遍存在的，否則我們預計NAFLD的發病率會高得多。此外，有些人的腸道環境因為基因原因可能比其他人更適合HiAlc Kpn的生長和定植。我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會使人更容易感染這種特殊的HiAlc Kpn，而這正是我們接下來想要了解的。”

同時，這一發現也有助于診斷和治療與細菌有關的NAFLD。因為HiAlc Kpn是用糖來產生酒精的，攜帶這些細菌的患者在飲用簡單的葡萄糖溶液后，血液中就會檢測到一定量的酒精。在早期階段，脂肪肝是可逆的。如果能更早發現病因，就能治療甚至預防肝臟損傷。

參考資料：

[1] Alcohol-producing gut bacteria could cause liver damage even in people who don't drinkby Cell Press

[2] These Gut Bacteria Brew Their Own Booze, and May Harm Livers in People Who Don't Drink

[3] 首兒所細菌研究室袁靜研究團隊在Cell Metabolism雜志上發表文章